飞驰中,他还隐隐听到一双稚嫩声音:“孩儿领旨、嗲嗲放心!”
小相柳与乖乖在一起,这一路赶来他能平安无事少遇拦阻,全靠珠胎小鬼为他遮掩生气。来到祟祟山,一双细鬼儿终告团聚,虽然苏景顾不上和他们多说什么,但不耽误细鬼儿主动去领嗲嗲的命令。
随着稚嫩呼喊,一对细儿手拉着手钻入地面,不多久,层层嫩笋破土、化新竹、结翠林,细鬼儿生竹林,驰援沉冤郎与恶人磨。
相柳不爱多说话,苏景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右手一扫琵琶弦,魔音横扫四方,人已分光化影登天去,助战损煞僧抵挡从阳间赶来的六耳杀猕。这个时候,西北远方突然传来沉重号角,与杀猕阴兵那种尖锐凄厉之号大相径庭,隐隐呼喝声随风飘来:虎牙将军常旗子,领兵护驾来迟,万乞恕罪...众同袍,与某破阵!
常旗子回来了。短短几天功夫,他能召集多少人?早已覆灭不知多少年的前朝,所有忠心旧部的后代加在一起又能有多少人?小小一支兵马,法术不精战力不强连旗号都褴褛破烂,可他们还是来了。
常旗子召来的人马与杀猕阴兵大阵相比,小溪见于汪洋罢了,但这支小溪毫不犹豫,冲入大海,杀猕之海。
阿骨王不是瞑目王,苏景的本领担不起他们的『性』命相托。常旗子和一众旧朝旧部来得盲目了,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当那一线希望乍现,也就显得太明亮太耀目,也就让人失去了最最基本的判断。
何必理会这些缘由呢,等太久了,不想等了,所以他们来了。
......
苏景这边一动,拈花赤目追随身边,那八头杀猕凶神也不理会旁人,急急飞天追赶着苏景,一起去往浮城。
苏景飞上城头时候。正赶上叶非被人家打出来。
二十头杀猕凶神围攻,叶非哪里抵挡的住,身边长剑不断哀鸣散落。叶非早已打得披头散发,左胸伤口又被挣裂。鲜血不断涌出,阴湿了半片衣袍。
叶非的模样实在不值一提,可落魄得就快死了,他的神情也不见丝毫焦急,被凶神从城内打退到城边,是退、但不是败,他看得见天上那三轮骄阳、感受得到苏景身上的雄浑气意。知道苏景又再施展邪术,变得更强大!
所以叶非后退,求与苏景汇合。如他所愿,两位第一代离山弟子汇合于瞑目天都南城楼。自己人汇合。敌人也一样汇合,两个战团合并一处,变成叶非、苏景、拈花赤目合战廿八凶神。
“你那邪门功法挺有意思。”得了苏景支援,叶非的剑团层层收缩,似是要把压力尽量移转给同伴。
“嗯。会越变越强,不过有前后两重反噬。”三倍修持,身体燥热,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充沛力量,让苏景有些兴奋。阳火冲腾于周身,举手投足道道凶法,甚至他一瞪目、一扬眉、一甩发,都会有烈火结形凶刃、自眼中、眉心、发间『射』出,杀敌。
叶非继续收缩剑团,借机喘息休整,口中说话不停:“两道反噬?怎么说?”
“后一重不必细说,重伤、大病、修为损丧一类,没什么新鲜...哼。”说到这里苏景闷哼一声,他闪身上前击碎了一头凶神的头颅,顺便撕下另一头凶神的胳膊,有些贪功冒进,撤回时候被凶神一道神通绞下左腿上大片血肉,疼:“但是前一重反噬挺有新意的:生死机会。一枚骄阳凌天,施法后九生一死,刚才没死,还不错;这次三日凌天,施法后七成生机、三成死算。”
叶非想了下,居然笑:“挺值的啊。”
“我也这么想。”苏景被凶神的六棱鬼面杵打中肩膀,皮开肉绽、好在骨头没断,但他掩护住了拈花、赤目的攻势,两个矮子借机将一头凶神活撕了。
此刻几乎收势不攻的叶非突然一声大喝,剑团猛扩散,七百剑暴『射』四方,杀气与剑气纠缠、弥漫,剿杀得杀猕凶神好一阵慌『乱』。叶非的剑未能杀伤一人,反倒是苏景趁机反扑,接踵斩杀三头凶神。
叶非哈哈一笑,剑团重新收拢身边,真正的攻势本就打算放在苏景身上的,提前没商量,可同为离山弟子、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恶战惨烈,拼斗不过半盏茶功夫,凶神已被斩杀八头,苏景又拼了一身血,叶非叹气:“我的剑快用光了。”秋疆铸剑二百七十年,叶非此次赴战家底厚实得很,可再厚实的家底也禁不住他动不动千八百剑的向外扔。
“我这里还有千多柄......”
叶非摇头打断:“离山的剑,我不会用。”话音刚落,叶非忽然愣了下,很明显的、在凶神的疯狂围攻下,他居然走神了。
苏景的情形也不比叶非好多少,脸上尽是惊讶神情,举目望向城中通天高塔,心神巨震,以至他的法术攻势都散『乱』了些。
全靠拈花、赤目拼命,这才挡下了杀猕趁机打来的几道神通。
赤目大怒:“恶战之中,心神岂容旁顾!”骂声响亮,周围那二十头杀猕似也察觉到莫大恐怖降临,彼此呼哨一声转头就走,转眼隐没城中消失不见。
打着半截、胜负未分,悍不畏死的敌人忽然逃走了?拈花眨眼睛,不知是福是祸,那苏景的袍襟下摆擦了把脸:“咋回事?”说着,他也抬头,顺着苏景的目光,向城中通天塔望去。
黑蒙蒙的高塔,看上去并无奇特之处......忽然,那座高塔的塔基处,挑起了两盏巨大灯笼,幽紫『色』的灯。
〖∷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