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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坚持实在是让人觉得疲惫，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可还是不愿意放弃。心中的执念太深，只会伤人伤己。

“有的人就算死了，也永远活在别人心里，而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慕成名厌弃的横了眼端木染染。

她是这件事情的引发者，若不是端木染染闹出的这场风波，顾重九怎么可能决定离开，怎么可能会对慕成名伤透了心。

但是，最让慕成名感到窝火的事情，是他自己没有选择相信顾重九，他怨恨自己为何不能完全信任顾重九，怨恨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蔽了双眼。

再看到端木染染那狼狈的样子，慕成名眉头拧起，直接就准备起身离开。

“陛下！”端木染染突然叫住了慕成名，她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看上去又恢复了平时落落大方的淑女样子。

“陛下，就算顾重九真的没死，您真的找到她了，就能确定她愿意跟你回来吗？别忘了，不信任她的人是你，是你相信了我的话，相信了她想要杀我。”

“是你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是你把她逼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

端木染染此时已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觉得既然自己注定得不到慕成名，那么别的人，谁都别想得到。

慕成名背对着端木染染，听到这话眼神有些闪烁，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就直接离开了。

“哈哈！”端木染染看着慕成名的背影笑着，笑着笑着却突然哭了起来。

“以前都不知道，原来眼泪是这么苦涩，怪不得旁人都说不要流泪。”她看着慕成名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喃喃自语。

回到房中，慕成名久久不能平静。他又拿来了几壶酒，渴望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掉所有的烦恼。

窗外寒风凌凌，身处在死寂般的别院深处，这里却没有顾重九的身影。

这么多日子以来，他的爱人、知音、合作伙伴，陪着他读书，看着他练剑，鼓着掌叫好，和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顾重九。

这么多的甜蜜记忆，谁又能轻易割舍？

从什么都不懂的草包暗卫零零七，到能独当一面的京城商铺背后老板，慕府里的顾重九，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幽谷之花，盛开了以后便沁人心脾。

多少人艳羡，多少人赞叹，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紧紧注视着一举一动。

他静静守着她，疼她宠她，带她游四方，上商场，看世间繁华，人间冷暖。

她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的，于情于理，都是属于他慕成名的。

但是，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强留。

他的顾重九，是一只将要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等着一个驾着七彩祥云的顶天立地的男人，轻轻地拉起他的手，将她也放在那祥云之上。

从此夫唱妇随，遂她的心愿，逍遥天涯。

没有人比慕成名更清楚了，顾重九的心从来都不在这里，自己只不过是碰巧，夺走了她的心罢了，倘若自己不能做好，便总有一天会失去。

怪只怪自己不珍惜，没有将顾重九视若珍宝一般捧在手心之上。他早该知道，他的顾重九从来不是为了爱情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人。

他早该知道的，爱得洒脱的人，离开的时候也会无比地洒脱。

没有人可以束缚住她。

要慕成名怎么去想象，属于他的顾重九，现在可能正独自一人躺在那冰天雪地的深谷之中，四周都是猛虎和野兽。

又要慕成名如何去接受，那不久之前还在他面前笑着闹着的顾重九，现在会像个人偶般支离破碎，再也不能拼凑完好。

天快黑了，今日，已经是顾重九跳崖之后的第十天了。

“陛下？”小桌子走到慕成名身后几步的地方，垂手站着问道。他是特意从西楚国赶来照顾慕成名的。

“小桌子，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悲伤啊？”慕成名沉声问道，“你觉得，重九还会回来我身边吗？”

“陛下，天凉了，您再坐在这儿会着凉的。”小桌子有些不忍心，不忍心看到昔日那么骄傲的慕成名现在这种样子。

“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都觉得重九不会回来了？”小桌子摇头，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猛然抬头道：“陛下，我相信重九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不要放弃希望，我们一直找下去，总是会有消息的。我们西楚的暗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以他们的本事，相信

总有一天能找到重九姑娘的。”

“小桌子，你说，为什么我找不到重九，甚至？甚至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呢？你说重九到底在哪啊，她会不会还活着？”

此时的慕成名一点都没有帝王的姿态，就只是个失去了心上人的伤心男子罢了。纵使是帝王，也总会有普通人的情感，总还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