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是靳国章的手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不是死死的用力，而只是轻轻的握着，或者说，是捏着的。

手指还在她的掌心里挠了挠，“燕子，别走。”

祁玉燕的身形颤了颤，“别闹！”

“我没闹！”他轻声的说，“燕子，今天晚上的事，让我想明白了很多，这些年，我一直觉得亏欠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知道当初，都是我的错，我跟阿希她……”

听到他嘴里蹦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好像她的心上被钝钝的戳了一下，祁玉燕下意识的就要站起身，却被他着急的抓紧了一点，“你别走，我想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陈年旧事！”她淡淡的说，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是陈年旧事，可是这件事，搁在你心头二十多年，也同样的挂在我心上二十多年！”他说，“当初是我不对，我酒后乱性，我让她怀了孩子，可是这么多年，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我对不住你，是我一直都对不住你，我让她进靳家，只是为了对得起孩子，可这么多年，我再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听到这话，她微微一怔，低下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只有那一次，后来，后来我再没有……”

这简直让祁玉燕大感震惊，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年，他跟隋希也只是表面夫妻，他从来都没有过？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我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虽然，也许你很难原谅我。”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拽不到她的手，就只能拽着她的衣角，“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

“你……”迟疑的看着他，祁玉燕缓缓摇头，“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对不起的不止是我。你既然把人家迎进门，又让她守活寡，你对得起她吗？你说你心里只有我，却又把她迎进家门，让我受了这二十多年的耻辱，你以为不碰她，就算对得起我了吗？”

“燕子……”

“你如果说的是假的，你当初既然这么做了，又说这些有的没的来哄我干什么？靳国章啊靳国章，你老了老了，还折腾这些事干什么！”她说完，恼怒的抬腿就想走。

靳国章伸手想要抓她，却没抓得住，一着急，整个人连人带被子的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噗通！”

听到声音，祁玉燕慌忙回头，却看到他滚落在地，又生气又着急，到底还是弯腰去扶他，“你折腾什么？！”

“是，是我折腾！”也不管身上骨头的疼，就这样抓着她的胳膊，生怕她跑了，“这么多年，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折腾什么，有时候我多想回到那一晚，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如果当时不犯错，那这些年，我们会过的很好很好，也不会错过这么多日子。”

“燕子，别走，剩下的日子，我只想跟你厮守！”紧紧的抱着她，他脆弱的像个孩子。

祁玉燕的心终是软了下来，僵硬着的双手的迟疑了一会儿，缓缓的抱住他，“老靳啊……”

也不知是药力还没完全散去，还是这么多年的心念累积，靳国章轻轻的吻了吻妻子的面颊。

她的脸上飞上两抹红晕，抬手抹了一下，羞恼道，“一大把年纪了，干什么呀！”

“做我们错过了好多年的事。燕子，我想你，真的想你……”搀扶着起身坐在床畔，他轻轻的拥着她，仿佛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错过了这么多年，他这一次，不想再错过了……

——

简心回到家的时候，天刚亮起来，香气四溢的粥勾起了人的味蕾，她在餐桌边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杨婶，给我盛一碗粥。”

“简心，你从医院回来啦。”端着热粥从厨房里走出来，居然是祁玉燕。

吃了一惊，她下意识的起身去迎，“妈，让我来就好了，怎么是您啊！”

平时，她虽然起得早，但这未免也太早了点，再说了，这种活，也不应该是她做的啊。

她笑了笑，把粥放在台面上，“不要紧，我也许多年没下过厨了，只能煮点简单的东西，你回来的刚好，尝尝看。”

“您煮的？”这让她更为惊诧了。

盛了一碗，看着面前的小咸菜，食指大动。

“容白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啊？”回头没看到儿子，顺口问道。

“是一起走的，不过他说公司有点事要去处理，先回公司了。妈，怎么起那么早？”她其实也就顺嘴问了一句，可是没想到，祁玉燕的脸颊竟然莫名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