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杨远京手下的斥候与王瑞联系上之后,王瑞才放下了屠刀,带领天翔军南下。龙虎军团在罗斯帝国境内的遭遇可是前车之鉴,王瑞不敢有丝毫放松,时而率军急行,时而又向东、或向西穿插,就是不让别人估算出天翔军南下的路线,反正这茫茫草原可尽他驰骋,到处都是路,这可把扎木合负责监视天翔军的斥候累得叫苦连天。
不过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当天翔军的战旗出现在钱不离的望远镜焦点中时,钱不离长长松了口气。
在天威军这些大将们来说,他们看到的是天翔军轻骑北上,攻击扎木合大营、突袭扎木合王庭、又横扫飞鹰部落腹地的辉煌战果,但钱不离看重的却不是这些,所有的胜利对他来说都是过往云烟!他不需要用胜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不需要用胜利来提高自己的地位,而身为一个集团的统帅,他的目光必须要比所有人都长远,看别人看不到的、想别人想不到的、做别人做不到的!
钱不离之所以兴奋,是因为天翔军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以骑制骑是钱不离头脑中对付草原游骑的战略中心,天翔军这次奔袭的意义非常深远,对草原地理环境、水土方面的认知、姬周国的战马在草原上产生的不适、骑战中天翔军的优势和劣势、以及有没有急需解决的东西等等很多方面都能罗列出一份详细的数据,对未来的战争打造出坚实的基础。
在汉武三杰中,大将卫青居中调度、进退得宜,在他的一生中,先后指挥了七次对匈奴的战争,战功赫赫。李广在百姓中名望很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句诗是李广生平的真实写照,但也是李广的最高写照,不教胡马度阴山讲的只是防守,李广的防守总是可以守得固若金汤,可数次参与征讨匈奴的战争,却总是大败而归。而霍去病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锋将,他就象一头睥睨天下的凶兽,自十八岁开始到二十三岁病故,大小百余战总是在不停的进攻、进攻再进攻,防守天生与霍去病无缘,从率八百骑追杀七千匈奴骑兵,到最后率两万骑追杀二十余万匈奴主力,一直追杀到贝加尔湖畔,霍去病的锋锐不知道让多少匈奴勇士心惊胆战。
汉武大帝手中如果没有霍去病这把凶光四射的利剑,单凭着极少犯错误的卫青和善于守成的李广,很难逼得匈奴背井离乡、向西迁移。
钱不离最喜欢的名将就是霍去病,古史中记载的各个名将,总是忘不了说他们熟读兵书、通晓孙吴,霍去病却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汉武大帝要求霍去病读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却被霍去病以用兵当重因势制宜、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理由拒绝了。钱不离极想象霍去病一样,带领一支被先进的武器、严明的纪律武装起来的骑兵横扫草原,天翔军带回来的经验是他梦寐以求的。
就在钱不离沉浸在史事中时,王瑞已经率领天翔军急驰过来,在十余米开外滚鞍下马,跪倒在地上:“末将王瑞参见大将军!”王瑞的脸色虽然看起来非常平静,但他的声音里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王瑞身后的天翔军五千余名战士也跟着跳下战马,跪在地上:“参见大将军!”众人的呼声如闷雷般响起,在空中回荡。
“回来了就好,都起来吧。”钱不离扫视了一圈。
“大将军,末将擅自行动、深入敌后,违抗了将令,请大将军责罚。”王瑞没有起来。
“你走的时候我说过,让你便宜行事,哪里有什么罪过了。”钱不离紧走几步亲手把王瑞搀扶起来:“不但不是罪过,还是大功啊!王瑞,这一战已足以让你留名青史了。”
“谢大将军!”王瑞的嘴角抽动了两下,顺着钱不离的扶力站了起来。
钱不离扫视着天翔军,他已经做好了腹稿,借机来鼓动一下全军的士气,谁知就在这时,杨远京骑着战马从营中奔了出来,驰近钱不离身侧。
钱不离眉头一皱,他事前已经告诉徐鹏等人暂时代为处理杂物,等闲事不要来打扰这场欢迎仪式,杨远京的出现却破坏了场中的气氛。
接过杨远京手中的密信,钱不离看了看,眼中浮现出一缕阴霭,旋即又消失了。
“大将军,莫非出了什么事?”王瑞距离钱不离最近,看清了钱不离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事,要变天了。”钱不离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