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张珏！真可惜啊！只有当面去领才拿得到，代领都不行啊！”得了犒赏的士兵向不能出帐的领赏的张珏炫耀起来。

张珏才不稀罕这些，由他们嘲笑，不理睬他们。

“不过也很奇怪啊！以前犒赏不这么发的。”也有士兵诧异。

“以前怎么发？”张珏问。

“以前都是从上面层层下发，今次这样当面发放到是头一次。”

“你管怎么发，拿到手里不就行了！”

“就是，孟钤辖可能担心军官剥扣，干脆直接发我们手里。以后都这样发才好。”

随着犒赏发放，外面的人都回来了，帐里的士兵越聚越多，也闹起来，相互商量怎么花掉这笔钱。

这时钱六也急冲冲跑回帐，不像其他人先拆包裹，而是先脱了衣。

“张兄，你快换上我的衣服，发赏的人还在外面，你快去。”他边边把军服塞给张珏。

张珏接过衣，心中甚有所触。

“还愣着干什么？快换啊！等会儿发赏的人就走了！”钱六见他愣着便催。

旁边的人都起了哄，催他快去占便宜。检阅的时候不见人，换件衣服就能拿犒赏，这还不是大便宜？

钱六到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张珏把衣服还给了他，“他们得对，我不能占这便宜。”

周围的人哄声更大了，居然真不占便宜啊！

“你傻啊！不要白不要！”钱六急道，“你竟然是个木头脑袋！”

张珏笑道：“罗队将也在外面的吧？他要是看到我换了衣服出去，不听他命令，回来还不打死我们俩？”

钱六语顿，也对，队将还在外面的，撞见就遭了。也不急了，冲着张珏傻笑。

营帐外，前来领取犒赏的士兵还排着队，旁边两名军官看似注视着他们，其实着自己的话。

“钤辖来得突然，让属下没有一准备。”话的是位三十出头的将领，正是忠顺军统制王坚。

中年将军笑道：“有准备了还有什么意思，给上面看假象吗？忠顺军也不需要准备，时时刻刻都是最好状态。”这位将军便是钤辖孟珙。

“属下自接手忠顺军，没有一天敢懈怠，就怕辜负钤辖重托。”王坚微低头道。

孟珙笑得意味深长，“这话听起来有怨气啊！还怪我不派你去阵前杀金贼，反把你派来修堤？”

“属下不敢。”

“‘不敢’就是有怨。你二十从军，在忠顺军这些年了，我会不了解你？你我话何时这么生分？”

王坚叹道：“确如此，我入忠顺军为的便是杀金贼保家国。而今金贼连连犯境，钤辖不让我上阵前，我便不高兴了。”

“这才是王实锐嘛！有不开心就出来！”孟珙拍他的肩笑道，“金贼是可恨，被蒙古夺去了大半山河，不想着怎么夺回失地，却想着靠侵占我们大宋的土地重整旗鼓。当今之势，金国的国运已经没几年了，而更严酷的局势尚未开启。”

“钤辖，联蒙灭金之策已得朝廷支持了吗？”王坚问。

“史嵩之已招集赴蒙古使团了，你朝廷支不支持？”孟珙道，“实锐的担忧我知晓，当年海上之盟，联金灭辽，最后引狼入室。如今不少人已有旧事重演之忧。但也要看清楚，无论我们与蒙古结盟与否，蒙古灭金已是大势所趋。朝廷的意思是，借此势收复失地。”

“只怕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王坚担忧。

“所以我才避免你等此刻与金人消耗。”孟珙平静地。

王坚顿悟，“钤辖的意思是……”

“将来大宋与蒙古必有一战。”孟珙负手道。